J.W. Alexander (1804-1859)

家庭敬拜,就如这个名字所显示的,是指全家人对神的共同敬拜。为我们所爱的人祷告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冲动,不仅仅是为他们祷告,并且和他们一起祷告。为我们身边的祷告是非常自然的想法。主耶稣教导门徒的祷告文包含每一个方面的祈求。主祷文所教导的原则引导教会的联合敬拜,也在家庭敬拜中得到直接彰显。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他们存着圣洁的心彼此祈祷,他们就会彼此吸引。家庭敬拜源于此。当这个地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是如此,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同样向神献上赞美。这是在天堂的家庭敬拜。

家庭敬拜并不是令人惊奇的事。家庭是人类最老的社会组织,和人类的创造一样古老。人成为家庭中的一员并不是一个自愿的决定,或社会契约,而是他们被造时就是如此。

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迫使大家进入旧约的历史中,或搜寻在每个时代家庭敬拜的印记。我们毫不怀疑家庭敬拜在每个时代都存在,虽然旧约中对此的教导并不是如此清晰,但是我们不难发现家庭敬拜的原则反复出现在最遥远的时期。

当上帝的百姓在方舟里时,他们显然是在进行家庭敬拜。当洪水退去之后,“挪亚为耶和华筑了一座坛,”他所献上的是家庭的祭(创8:20)。以色列的族长们似乎在每一个营地都留下了他们敬拜的记录。我们发现亚伯拉罕一到了应许之地,就在摩利平原筑了一座坛。以撒不仅重新挖出他父亲所挖的水井,而且在别是巴筑了一座坛,求告耶和华的名(创26:25)。雅各在伯特利所筑的坛显然是一个家族纪念碑,从他对家中的人并一切与他同在的人所说的话可以看出来,“你们要除掉你们中间的外邦神”(创35:1-2)。约伯替他的孩子们常常献祭,“他打发人去叫他们自洁。他清早起来,按着他们众人的数目献燔祭”约伯常常这样行(伯1:5)。整本申命记充满了家庭敬拜。我们可以特别以第六章为例子,其中的逾越节就是一个家庭仪式。

旧约中的伟人都和他们在家中的宗教信仰实践相关联。约书亚冒着所有人除了他的家人都离开他的风险,选择相信神:“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侍奉耶和华”(约24:15)。大卫在会幕中奉神的名祝福百姓之后,回到家中为他的家人祝福(撒下6:20)。在他父亲耶西的家中,他就学会了如何在家中敬拜神,因为他父亲全家每年都会献年祭(撒上20:6)。当上帝将施恩和叫人恳求的灵,浇灌大卫家和耶路撒冷的居民时,他们仰望神:“境内一家一家的都必悲哀。大卫家,男的独在一处,女的独在一处;拿单家,男的独在一处,女的独在一处;利未家,男的独在一处,女的独在一处;示每家,男的独在一处,女的独在一处。其余的各家,男的独在一处,女的独在一处”(亚12:12-14)。

在新约中,家庭宗教的痕迹同样明显,我们很高兴地借用伦敦的汉弥尔顿先生的生动言语问:“你羡慕哥尼流吗?他的祷告蒙神垂听,主派了一个特别的使者向他传授救恩之道。他是一个虔诚的人,全家都敬畏神,多施济于民,常常向上帝祷告,他非常渴望家人得救,他召聚了他的亲人和朋友,以便他们可以在使徒到了时可以聆听使徒的信息,得到救恩的恩惠(徒10:2;24;31)。你羡慕百基拉、亚居拉吗?他们是保罗在耶稣基督里的同工,他们熟悉圣经,能够将神的道给一位年轻的传道人讲解得更加详细。你会发现他们能够熟悉圣经的一个原因是,在他们家中有一个教会(徒18:26;罗16:5)。毫无疑问,无论在属灵的事上,还是属世的事上,“人若不看顾亲属,就是背了真道,比不信的人还不好。不看顾自己家里的人更是如此”(提前5:8)。那种带领门徒在楼房、监狱、工作、海滩时为人代求,赞美的精神不能不体现在每日的家庭敬拜中(徒1:13;16:25;加4:12;提后1:3)。

我们关于基督教最初的记录被迷信的传统如此扭曲和破坏,以至于我们不必惊讶地在圣职仪式的覆盖中发现这样一种简单的属灵实践,然而,我们有足够的洞察力来教导我们,第一世纪的信徒们并没有忽视家庭敬拜。

Neander(1789-1850,一位德国教会的历史学家和神学家)在他一部未曾出版的作品中说,“他们跟随犹太人的做法,根据一天当中的三个不同阶段,把九点,十二点和三点作为特别祷告的时间。然而,他们并没有把这样的做法作为规条,例如反对基督徒的自由;正如特尔图良谈论祷告的时间,‘除了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方祷告之外,并没有其他规定。’基督徒以祷告开始和结束一天。在就餐之前,沐浴之前,他们都会祷告。特尔图良说,灵魂的振奋和滋养必须先于身体的振奋和滋养;寻求属天的事先于属地的事。当有从远方来的弟兄,在受到基督徒家庭的接待和款待之后,在他要离开时,这个家庭会为他祷告。他们说,因为接待你的弟兄,就如接待主。他们用祷告为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做预备。”

对此我们可以加上一位博学的人的陈述,他对基督教有专门的研究:“他们没有虚度闲暇时光,也没有从喧闹的欢乐、迷信故事的朗诵,或异教徒的亵渎歌曲中获得主要的消遣,而是合理地度过休息时间,乐于扩展他们的宗教知识,唱赞美神的诗歌。这些形成了他们个人的消遣,以及他们在家庭中和朋友聚会时最喜欢的休息方式。带着这些振奋人心的影响,他们满有热情地回到辛苦的工作中,为了再次获得灵里的更新,他们渴望从工作中得释放,远远多于仅仅是为了衣食饱足。年轻的妇人坐在织布机前料理家务,嘴里不断地哼唱一些赞美诗。”

早期教父耶柔米谈到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一个人走进田野里,就可以听到农夫在唱哈利路亚,割草的人在唱赞美诗,种葡萄的人在唱大卫的诗篇。早期的基督徒们不仅仅在中午,或用餐的时候,读神的话,歌颂上帝的名。每天一大早,全家人聚集在一起,读旧约圣经的一部分,随后是唱诗和祷告,感谢神在他们守夜的过程中保护他们,感谢神的良善,让他们身体健康,心智健全;同时,祈求神的恩典在一天当中保护他们远离危险和试探,使他们忠于每一项职责,使他们在各方面都符合基督徒的职业伦理。到了晚上休息前,全家人再次聚集,敬拜的形式和早上的相同,不同之处在于,敬拜时间明显延长。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还有半夜起来祷告唱诗的习惯,这是一项历史悠久的实践,正如Dr. Cave合理地推测,它起源于第一次逼迫时,他们白天不敢聚会,被迫在夜间进行崇拜。

当我们回到宗教改革时福音派的属灵复兴,我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连串的权威和榜样之中,我们必须满足一般要求。不管早期改教家堕落的儿子们的做法是什么,这些改教家普遍非常重视家庭敬拜。路德在他家中的祷告被他同时代的人和传记作者热情地记录下来。德国的教会蒙神祝福,家庭敬拜非常普遍。瑞士、法国和荷兰也有类似的记载。

但是没有任何国家的家中发出的光比苏格兰的更加明亮。完整的家庭敬拜与第一次宗教改革发生在同一时期。可能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有如此高比例的家庭向神祷告。可能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在1647年,苏格兰教会的总会发布了家庭敬拜指南,他们如此说:

“从敬虔实践的角度来理解家庭中的基本职责,当家庭成员被召集时,应该是这些:首先,祷告和赞美,可以是关于上帝的教会的状况,上帝的国度,家庭的状况,以及家庭的成员。其次,读圣经,以简单的方式进行教理问答,使他们在自己阅读圣经时i,更有能力理解圣经。连同一些造就所有成员的敬虔会议。然后,还要有警告和责备,基于正当的理由,由家中有权柄的人来进行。一家之主要留意家中没有一个人不参与家庭敬拜,一家之主还要承担家庭敬拜中所有的部分,牧师要搅动那些懒惰的人,训练软弱的人,使他们能够带领家庭敬拜。”

“只要能祷告,就应该使用上帝所赐的恩赐;然而,那些粗鲁和软弱的人可能会从固定的祷告形式开始,使得他们在祷告的事上不迟钝,因为这恩赐是上帝以不同程度赐给他所有的儿女的。为此,他们应该更加热切频繁地在暗室向神祷告,使得他们的心和他们的舌头,为他们的家庭,发出对上帝的渴望。这些事情应该以真诚的心去做,毫不拖延,抛开所有世俗的事务和阻碍,不管无神论者和世俗人的嘲笑,因神对世人大有怜悯,以及他最近使我们归正。为此,显赫的人,所有教会的长老们,不仅应该激励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为此努力,还要有效地同意,在他们所负责的所有其他家庭中,以上的宗教实践都应该有意识地进行。”

个人基督徒对于在家庭中的属灵责任的忠诚度成为教会法庭调查询问的内容。根据1638年 12 月17日至18日批准的1596年议会法案,以及关于长老们探访教会的其他规定,向一家之主提出以下问题:

“长老们是否会在分配给他们每个人的区域和范围内探访家庭?他们是否认真地在他们的家庭中建立对上帝的敬拜?牧师在他的教牧探访中也要问:‘家庭中是否有通过祷告、赞美和读经来敬拜上帝?关于家中仆人对上帝和对人的行为,他们是否有参加家庭和教会的敬拜?家中是否有教授教理问答?”

当苏格兰教会通过威斯敏斯特信仰告白时,它包含了这样一条在我们中间仍然有效的条款:“无论在何处,都要靠着圣灵按着真理敬拜上帝,就如每天在家中,每个人都独自敬拜神。”

根据这些原则,家庭崇拜的实践在苏格兰的长老会教会以及清教徒中变得普遍。尤其是在苏格兰,在最偏远的农舍里,最卑微的人每天都用赞美来荣耀上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反映那个时代的人的特点了。汉密尔顿先生说,“有时候我在大户人家看到他们在家庭敬拜,但是当我和一个祈祷的家庭一起跪在他们小屋的土地板上时,我觉得上帝就在我身边。我知道人们在谷仓里进行家庭崇拜。它曾经在苏格兰的湖边的渔船上很常见。我听说有人在煤矿的深坑里进行敬拜。”

新英格兰的父亲们被同样的圣灵充满,给他们的儿子们留下了同样的属灵遗产。

家庭崇拜作为一种属灵的服侍是非常荣耀的,但当错误和世俗侵入教会时,它会变得衰败。在欧洲大陆的一些新教社区中,情况非常明显。整体而言,家庭崇拜的实践在那里并没有那么广泛。当然,它不像在英国和美国的教会中那样受到高度重视。有许多人,尤其是在法国和瑞士,与他们在英国或美国的弟兄一样,高度重视并每日在家庭中敬拜上帝。

从上面所说的可以看出,在其最好的时期,教会的普遍呼声一直支持家庭崇拜。这其中的原因也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对上帝的侍奉,家庭的需要、诱惑、危险和罪恶使得上帝的恩典变得必要;每个家庭都要维持家庭中的敬拜,这是最合适和正确的。 

选自《对家庭敬拜的思考》,由Soli Deo Gloria重印。

 


J.W. Alexander (1804-1859): Archibald Alexander的长子,普林斯顿神学院的第一位教授。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和神学院,之后在大学和神学院任教。但是,他最爱的是牧会。他分别在弗吉尼亚,新泽西和纽约牧会,直到1859年归主。